一个人的战争为苏维埃爱沙尼亚而战尼

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瓦加诺夫,年12月9日出生于爱沙尼亚佩乔雷。年3月,瓦加诺夫应征入伍,加入爱沙尼亚国防军,在塔尔图独立步兵第2营第2连服役。年9月随爱沙尼亚国防军集体转入苏联红军,进入红军爱沙尼亚第22地方军第步兵师服役。年11月,瓦加诺夫进入塔林步兵学校,于年12月12日毕业,授予少尉军衔。尔后在该校任迫击炮排长,承担教学工作,并进入莫斯科步兵学校接受为期3个月的培训。年初毕业后进入红军爱沙尼亚步兵第8军第7师第团第1营迫击炮连任连长。随第8军参加了大卢基、解放爱沙尼亚和库尔兰战役。瓦加诺夫在战争中曾两次负伤,因表现出色荣获过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和卫国战争战胜德国奖章。

战争结束之后,瓦加诺夫退役并进入内务部塔林刑事调查局担任警官。因工作出色荣获1枚红星勋章和2枚“保卫公共秩序优异服务奖章”。年10月4日,瓦加诺夫逝世,葬于塔林。

(本文摘译自原作者对瓦加诺夫的访谈)

I·韦尔希宁(采访者,以下简称“问”):可否谈谈您的战前岁月,您在哪儿出生,又有什么难忘的回忆?

N·瓦加诺夫(以下简称“答”):在战争爆发前,或者说在入伍之前,因为我在战前就入伍了,我和父母生活在普斯科夫区的伯朝拉—当时属于爱沙尼亚。年12月9日出生在马洛日瓦村。这片土地以前属于沙俄,但在年根据苏俄和爱沙尼亚签订的《塔尔图合约》,将伯朝拉地区割让给了爱沙尼亚。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可以说是这里的土著居民了。卫国战争结束之后,伯朝拉地区又被划给了苏维埃俄罗斯联邦的普斯科夫州,到现在爱沙尼亚又开始索要这片领土。可是谁会把它还给爱沙尼亚?傻瓜才这么干呢。我们家当时在伯朝拉有一小块土地,平时以务农和捕鱼为生。我长大了一点之后就去爱沙尼亚六年制学校上学,说是上学,其实也就是冬天去学校读书,夏天我们得放牛或者打工,每天都是干不完的活。另外我在小学还接受了东正教洗礼。

战争爆发前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不是放牛就是干农活,要么去矿上挖煤。在塔尔图附近有煤矿,我们一般是5月开始下矿,一直干到7月份,塔尔图附近的发电站就是烧我们挖出来的煤。等到了冬天,我就和爸爸去普斯科夫湖捕鱼然后去卖了换钱。那个时候我们是夜里划着小船穿着雨衣去捕鱼,带着面包和牛奶充饥,有时候捞上来的鱼直接就煮鱼汤。我们一般在普斯科夫湖、纳尔瓦湖上捕鱼,有时候还去卢加河。

问:您的家人和同乡当时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民族问题受到一些困扰?

答:过得怎么样!怎么说呢,就跟今日的爱沙尼亚差不多吧。同等工种,俄罗斯族的工资只有爱沙尼亚族的80%。要是说当时过得怎么样—不客气的说,不怎么样!当然了,要是单身汉的话,还能勉强糊口。但要说农民养一家子的话,那不太可能。就拿我们家来说,我父亲有十个孩子,两个孩子因为饥荒夭折。我们小的时候,生活很艰难,那真的是在饥饿线上挣扎。为了一家人糊口,我爸爸要四处举债,还得拆了东墙补西墙,从这个银行借钱换那家的债。但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勉强维持下去,等到家里的孩子长大了就松快点了。我的哥哥伊万曾经去维尔扬迪,贩卖衣服和牲口,还能补贴家用。我也在伯朝拉给人放牧或者打工挣点钱。不过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下煤矿挖煤。

问:你当时打工一般能挣多少呢?

答:比如说在庄园里给别人收庄稼,干12—15个小时能挣4个克朗(爱沙尼亚货币单位),你说这值多少钱?几乎等于没有,当时吃顿饭起码要14克朗,而且还有日常开销。挖煤的话一天8—10克朗,而且爱沙尼亚人的工资比我们高。所以当时为了糊口,我们好多人都改了个爱沙尼亚名字。我爸爸当时就说“怎么都是挖煤,爱沙尼亚人和俄罗斯人待遇还不一样呢?”到今天爱沙尼亚也还这样。

问:你是怎么进入爱沙尼亚军队服役的呢?当时在哪儿当兵,又有什么事?

答:年3月,我应征入伍,在塔尔图一个独立步兵营的第2连当兵。我入伍之后没几个月,爱沙尼亚就被并入苏联了。

问:那你作为一个俄罗斯人,爱沙尼亚军官是怎么对待你的?

答:实际上我们基本看不见爱沙尼亚军官。比如说我们的上尉连长,我一个月也就能见上两三次。负责日常管理的是军士,也就是长期服役的老兵、士官和排长。排长都是塔林军校的毕业生,他们主要负责日常训练。他们怎么对待我们?我们那个排大约有50个人,不过没有既没有纯粹俄罗斯人组成的班,也没有纯粹爱沙尼亚人组成的排,都是混编,大约有一半到三分之一士兵是俄罗斯族。不过俄罗斯族要是想长期服役的话,那必须得懂爱沙尼亚语才行,还得改爱沙尼亚式的名字。用俄罗斯名字在军队里不要想当士官,那军官就更别想了。比如说我有个战友姓维塔利,他后来改了个爱沙尼亚姓,叫约埃萨尔,后来他还跟我们一起去塔林步兵学校上学,共同在爱沙尼亚第8军战斗,战争结束以后去公安机关工作。至于说军官,他们基本不负责日常管理,每个月领了薪水就去俱乐部混日子。

(图注:爱沙尼亚国防军)

问:爱沙尼亚国防军的武器怎么样?当然,指的是你服役期间。

答:装备的大多数都是比较陈旧的步枪,德国造、俄国造和日本造,大炮是英国的……总的来说大多数都挺落后的,基本和旧沙俄军队一样。

问:你还记得年夏天爱沙尼亚政权更迭的事情吗,当时你就在军队服役。

答:现在爱沙尼亚都在说那叫占领,但我其实不这么看。我当时就在爱沙尼亚国防军服役,可怎么叫占领?那应该有战斗,有惨烈的抵抗,但实际上根本没有。迎接红军的是鲜花。我当时是国防军士兵,可上级根本没有给我们下发子弹、手榴弹,步枪当然是有的,但也没让我们跳进战壕和红军开战。当时都是用政治手段解决的。为什么爱沙尼亚国防军总司令,前沙俄军队上校莱多纳没有下令抵抗?为什么帕茨总统没下令抵抗?当时爱沙尼亚军队在伯朝拉—沃鲁方向有2个师,3万多人,要打完全可以打。所以怎么叫占领呢?从法律意义上说,所有法令都是帕茨总统签署的,当然了,对于夹缝中的小国,比如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来说,它们也没有选择的自由,只能选边站队,命运由这个或者那个大国决定。比如说,瑞典占领了爱沙尼亚年,他们怎么不朝那些恶魔开枪呢?爱沙尼亚人怎么拆了苏联士兵的铜像,不拆瑞典人留下的城堡呢?

(图注:欢迎苏联红军的爱沙尼亚民众)

比如说,现在都把年以前的爱沙尼亚当做民主国家的典范。我当时身在其中,可感觉不到什么民主。作为历史的参与者,我还记得当时的事情。今天爱沙尼亚总说帕茨时期是真正的民主,我不知道民主在哪儿,某种程度上说更像法西斯。我给你举几个例子,比如说年,根据爱沙尼亚和苏俄达成的协议,爱沙尼亚释放了一批共产主义者,可等这批人被送到距离普斯科夫不远的伊兹伯斯克的时候,爱沙尼亚警察毫无理由地朝这些人开枪,其中25人只有2个人活着越过了边境。可这就是我记得的历史。年以前,许多爱沙尼亚共产党员被捕,并且在未经审批的情况下被处决。年5月,爱沙尼亚才部分解除了对共产党组织的禁令。到年,数以万计的爱沙尼亚人民走上街头公开抗议,帕茨总统迫于压力才释放了部分被捕的爱沙尼亚共产党员。这就是所谓的民主。所以我一直说,德国入侵时期才叫占领,苏联时期不叫占领。因为相关的法律都是总统签署的,总统签署命令让爱沙尼亚国防军并入苏联红军。

当然,我并不会为流放爱沙尼亚人的行为辩护。应该流放的是支持匪帮的人,而不是知识分子。我也知道,苏联军队遣散了一批前爱沙尼亚国防军军官,并且把他们流放到西伯利亚。

问:那么在年年底,您怎么进入塔林军校的呢?

答: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年秋天也就是9月,爱沙尼亚国防军并入苏联红军,改编为爱沙尼亚第22地方军。该军下辖2个师,第师和第师。我所在的团和第师师部都驻扎在埃尔瓦。当时上级问我是否愿意去塔林步兵学校上学,那是在年11月,我就同意了。塔林步兵学校的学制是3年,另外学校还开设了基层政治指导员课程,课程时间是6个月。当时我们军校生的津贴和士兵一样,1个月40卢布。而政治指导员学员主要从爱沙尼亚平民招收,津贴是卢布。卢布那可是一大笔钱!过了两三个月,我先是被任命为副排长,然后是排长,津贴涨到了65卢布。军校训练的规章条令都是苏联红军的,教学也是用俄语,管理体制和以前都一样。军校分成两个营,第一营主要招收爱沙尼亚居民,政治指导员班招收的主要也是爱沙尼亚居民。不过当时的学员们不分民族全都一视同仁,不管你是俄罗斯人、爱沙尼亚人、犹太人、白俄罗斯人还是乌克兰人,只要是爱沙尼亚居民就可以。第二营则主要招收爱沙尼亚士兵以及红军士兵。在战争爆发前两三周,两个营开始混编,我在军校第2营第6连服役。I第2营当时有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以及其他民族,甚至还有犹太人。为什么这么做呢?可能是斯大林当时正在进行战争准备,但可能不是很信任爱沙尼亚人,所以要保证俄罗斯人和爱沙尼亚人混编。我们就这样迎来了战争。

(图注:苏联红军爱沙尼亚第22地方军,仍然穿着爱沙尼亚国防军的军服和钢盔,但军衔标志等都换成了红军式样)

问:能谈谈塔林军校的教职人员嘛?

答:在混编以前,第1营指挥人员里有爱沙尼亚人,第2营则主要是俄罗斯人。当时我所在的连连长是爱沙尼亚人,排长也是,懂5国语言,卫国战争的时候他在第8军当团长。

问:那战争爆发的时候是怎么样呢?

答:战争爆发当天,年6月22日是星期天,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那天军校组织参加体育比赛,和我们一起比赛的还有其他部队的官兵,飞行员、炮兵和步兵。我们的作息时间是平常7点起床,周末8点起床,不过由于当天有比赛,所以起床比较早,7点就到了体育场。我那天的比赛项目是米跑,但上级突然就终止了比赛,组织全体官兵列队,然后就宣布了战争爆发的消息。当时在场的领导有校长、政委,分管训练的副校长和一个少将军衔的爱沙尼亚副校长。战争爆发之后军校就组织了两个指挥部,校本部和野战参谋部。军校学员进入塔林组织防御阵地,我们负责构筑派尔努公路方向的工事。每天有大约三四十名动员起来的平民和学员一起干活。我们的工作包括布设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挖掘战壕和防坦克壕,构筑掩体、观察哨以及杂七杂八的活。因为是老兵,所以我还要教那些平民怎么挖战壕和防空壕,怎么构筑观察哨。大概过了两个礼拜,塔林市内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当地公安机关难以维持局面稳定。我们这些军校学员就被调走,和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一起上街巡逻,维持市面治安。在那段时间塔林的局面稍有好转。塔林当时宣布实行宵禁和灯火管制,军校学员还要负责保卫火车站、邮局、水塔等重点目标,一直持续到41年8月10日。

后来上级下达了命令,把塔林军校的学员疏散到后方继续训练。我们做了好长时间的火车,差不多一个月吧,最后到了阿尔泰地区的斯拉夫哥罗德,你要看看地图就知道了,我们转移的路线超过公里。

(图注:反映战争初期塔林撤退的油画,苏联通过海路和陆路疏散了大批军民,其中许多人成为后来组建爱沙尼亚第8军的骨干)

问:说说路上的情况,我知道你们当时经过了纳尔瓦,差点就赶上了德军轰炸。

答:其实德军在我们到之前就轰炸了纳尔瓦,整个城市几乎一片火海,火车站更是重点轰炸目标,不过我们在纳尔瓦停留的时间不长。军列经过约赫维的时候还遭到了“森林兄弟”的袭击。当时列车上也有武器,所以在遭到袭击的时候,军列停了下来,学员们都领到了枪支、子弹和手榴弹下车战斗。不过等我们下了车,那些土匪也都跑了。

接下来我们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千里迢迢地抵达了阿尔泰地区,我记得那里是亚罗沃耶湖,周围是一大片草原。我们这一路都没有条件洗澡,在这里终于可以一洗征尘了。在路上我们都是和向前线开进的部队相向而行,他们是去前线,而我们是去后方。到了亚罗沃耶湖,我们终于可以脱掉衣服在湖里痛快的洗澡了,恰好这是个咸水湖,淹不死人。等到了斯拉夫哥罗德,我们发现这里的所谓军校其实就是一顶顶帐篷,白天气温超过20度,晚上就只有几度。军校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课程,不过很快我们就奉命转移到了秋明。年12月12日,我终于从军校毕业,被授予了少尉军衔。

问:那么毕业之后呢,您就直接上前线了?

答:不,我并没有直接上前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还在秋明继续学业的时候,校长多罗费耶夫上校被调到了前线,接替他的是布拉诺夫上校,但新校长就任的时候我们恰好就毕业了。有大约二三十毕业生被挑选出来,具体标准我不清楚,但应该是挑选优秀毕业生,这些人被任命为教导排排长,分别前往塔林军校和秋明第1和第2步兵学校任职,另外还有些毕业生则被派往前线。有一点要说明,当时秋明有很多疏散过来的军校,这座城市干脆就成了兵营。塔林军校、秋明第1步校、第2步校、通讯兵军校等等。而我在毕业以后留在了塔林军校,担任迫击炮教导排排长。接着我们校长布拉诺夫上校也被调到前线了,接替他的是以前的军校副校长秋特林,他现在已经是少将了,是因为负了重伤才调到后方。当时我向秋特林校长提出我希望去前线,校长说你打个报告吧。我就打了申请报告,然后因为来自爱沙尼亚,我就被派到了爱沙尼亚第7步兵师第团。当时这个师正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处于组建过程,我进入第团后被任命为迫击炮连连长。从此之后我在战争中先后担任了不同职务,除了迫击炮连连长,还有45毫米炮兵连连长和自动枪连连长。虽然是自动枪连,不过我们主要执行侦察任务。另外,塔林军校在年撤销了,这座军校在战争结束以后改为秋明高等军事工程学校,不再培训步兵军官,而是培训工兵军官。

(爱沙尼亚第8军是苏军在战争中组建的民族部队之一,其成员包括:爱沙尼亚第22地方军残部、军校中的爱沙尼亚学员、爱沙尼亚歼击营和工人团民兵、疏散到俄罗斯腹地的爱沙尼亚公民以及苏军其他部队的爱沙尼亚族军人)

另外还得说一点,军校中所有非爱沙尼亚籍学员在毕业后都被调到了西伯利亚军区,然后再从那里上前线。而其他学员,不管是爱沙尼亚族、俄罗斯族、犹太族、乌克兰族还是其他族,只要是在爱沙尼亚出生并且属于军校第1学员营,都被派到了爱沙尼亚步兵第7师,后来大多数也都在爱沙尼亚步兵第8军服役。第7师组建后不久,又在车里雅宾斯克组建了爱沙尼亚步兵第师,年秋以这两个步兵师为基础,组建了爱沙尼亚步兵第8军。我的很多同学都被调到了这支爱沙尼亚民族部队,第7步兵师一次就从塔林军校吸纳了名毕业生,大多数都在基层担任连、排级指挥员,他们很多人都在战争中牺牲了。

对了,我刚才忘了说,在派往爱沙尼亚步兵第7师之前,我前往莫斯科进修了3个月,在那里的培训课程是指挥滑雪营和滑雪连。培训完了之后我才回到秋明,然后才是打报告调到爱沙尼亚第7师。

(图注:爱沙尼亚第7师第团部分军官合影,前排中间即为瓦加诺夫)

问:我知道战争结束之后,您担任了爱沙尼亚的塔林军校同学会主席,可否说说您组织了几次聚会?

答:我们大概聚了两三次。我现在还留着聚会照片。后来又过了挺多年,我们老同学又聚了一次。简单给你说说其中一个老同学,他叫尼古拉斯·索洛韦伊,退役上校,他今年去世了。索洛韦伊在爱沙尼亚是个社会名人,

问:您以前的同学现在还有几个人健在?

答:现在在爱沙尼亚的同学还有大概10个人建在。比如说当年在初级政治指挥员培训班的98人种,现在只剩下3个人:A·洛维亚金在塔林,屈莱在派尔努,还有格连,他后来是爱沙尼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外交部长。要我说,这些同学里命最硬的是彼得·格罗斯,他三年前去世了。为什么说他命最硬?战争时期他是步兵连连长,参加过大卢基、解放爱沙尼亚和库尔兰的大战,可一次伤都没受过。哦对了,他跟我一样,荣获过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可现在谁还记得啊?塔林还有个我们的同学,伊利亚·德里特里耶维奇·沃伊金,他是爱沙尼亚第8军少数几个参加过胜利阅兵的人之一。还有个人,罗兰德·基维,他现在在哈留的养老院呢,当时我俩都在一个营,我是迫击炮连连长,他是机枪连连长。

问:你的同学里有谁在战争中表现出色呢?

答:我们有个同学后来还拿到了苏联英雄。在塔林上学的时候那个同学成绩并不突出,和我们一样都是平常人。后来他还跟我在一个学员连。毕业之后他并没有进入爱沙尼亚第8军,而是在其他部队服役。战争结束之后他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我在警察局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在纳尔瓦还跟这个老同学见了一面。他本身就是纳尔瓦人,虽然也曾经试过戒酒,可什么用都没有。最后他为了买伏特加连金星勋章都给卖了。虽然我们这些老同学都给他介绍过工作,可他一个也没干。后来当地的公安局长曾经向市委书记汇报,因为其人行为不端,是不是要给最高苏维埃打报告,申请剥夺他的苏联英雄称号,但市委书记拒绝了这个提议。后来我听说这个老同学去世了,在他死的时候也没有被剥夺苏联英雄的称号。

问:能说说您参加大卢基战役的情况嘛,这是您第一次参加战斗?

答:啊,是啊,我当时是迫击炮连连长,那是第一次战斗,步兵负责进攻,我们迫击炮负责火力支援。大卢基那可真是一场大战…….德国人把那座城市完全变成了一个坚固支撑点,到处都是碉堡、地堡、带顶盖的工事和藏在壕沟里的坦克。我还记得,为了攻克最后一个地堡,用上了3吨炸药用于爆破。指挥这次行动的是莱明少校,他现在也已经去世了。

(译者注:在大卢基战役的最后阶段,德军的结尾行动失败,守城德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但城防司令萨斯中校仍率领残部困守在核心地堡中负隅顽抗,第8军军长佩恩命令要活捉萨斯。攻击核心地堡的第师派人劝降,萨斯则派了一个当地的伪警察回应,希望将地堡中的伤员运出并由苏军妥善医治。苏军收留了伤员,但萨斯仍拒绝投降。由于大卢基附近风雪交加,在先期开进的途中第8军配属的炮兵没有跟上来,因此第师组织了一个大约30人的突击队,由莱明少校率领,使用炸药先后两次爆破地堡。虽然地堡被部分炸毁,但萨斯还是不肯投降,而苏军手头的炸药已经用光了。无计可施的莱明少校命令向地堡中喊话,虚张声势的说给地堡上又装了个大炸药包,萨斯中校及其残兵这才打出白旗投降,大卢基战役遂告结束)。

(图注:大卢基战役之后,爱沙尼亚第8军举行授勋仪式)

问:您有没有听说过爱沙尼亚第8军有支部队集体投敌了?我是听您的一些战友提到的这个事情。

答:我听说过什么?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当时我就在战场。我们第团有个营,营长是爱沙尼亚人,好像就是爱沙尼亚当地人,营政委好像是早就在红军服役的老兵。他们干了些蠢事。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语言形容,为什么?因为整个大卢基都被我军包围了,包围圈可以说插翅难飞,大家都在为密不透风的包围兴奋。而就在这个时候,营长和营政委居然违背了军人誓言,带领士兵向德国人投降。至于你问投敌的细节,那确实很难讲,没人说得清。但整个营确实是向德国人投降了,不过他们没拉走机枪连和迫击炮连,而当机枪手和迫击炮手在弄清楚他们是向德国人那边叛逃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向这些叛徒开火。至于说有多少人活下来,大概也就一百多人吧。等到我军攻克了大卢基,这些人又都被抓回来了。

问:那在大卢基战役之后是什么情况呢?

答:在大卢基战役之后,第8军被调回后方进行整补,然后又转移到普斯科夫方向。当时听说计划是大卢基、普斯科夫的战役结束以后苏军就会马上解放爱沙尼亚和波罗的海国家。但战局并未如此发展,我们被派到了纳尔瓦,我记得斯大林下达了尽快解放纳尔瓦的命令,目的是解放波罗的海舰队,同时逼迫芬兰退出战争。我们第8军很快就被调到了纳尔瓦方向,与德军爆发了战斗,用了好长时间才突破了德军防线。在解放普斯科夫之后,第8军又推进到普斯科夫和楚德湖之间,当时我们的炮兵和坦克都是用铁路运输,而步兵只能靠两只脚行军公里。在纳尔瓦战役爆发后,我们开始向埃马约吉河推进。不过坦白的说,此时德国人已经开始从塔林溜之大吉了,所以接下来没什么大的战斗。但是在行军路上,我们能看到有些村子被烧得只剩下空架子。当时整个第8军只有第7师第团在塔林方向和德军爆发了战斗。第团抽调部分兵力组成了一个先遣队,里边还有不少我在塔林军校的同学。这个先遣队一股脑冲进了塔林,当地市民后来说,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塔林还属于德国人,等到早上起来城市就变成红色的了。我们从埃马约吉河到塔林及其周边这一路上都没遭遇什么大的战斗,德国人跑的很快,只留下了爱沙尼亚党卫军和一些后卫部队。可那些党卫军现在居然还有纪念碑呢!在此之后我在爱沙尼亚沿海的岛屿还参加了战斗,战争结束的时候正在库尔兰。

(图注:纳尔瓦战役期间的爱沙尼亚第8军部队)

问:您还记得年纳尔瓦战役期间的事情吗?

答:你可能也清楚,纳尔瓦战役期间第8军基本上属于第二梯队,负责构筑防御工事,或者在芬兰方向佯装准备进攻的主力。在纳尔瓦战役期间参战的基本只有迫击炮和炮兵,步兵主力根本没有参战,只有一个独立惩戒连参加了战斗。在夺取纳尔瓦的战斗中,军炮兵主任迈埃上校牺牲了,我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他还是军校的老师,当时他在讲台上边讲课,我们坐在下边听。

问:在纳尔瓦发生了什么呢?

答:就我所见,这座城市基本被摧毁了,也就剩两三栋楼。

问:现在有人声称年3月苏军空袭了纳尔瓦并将其摧毁,认为这种行动是毫无必要的,您怎么看呢?

答:一派胡言。轰炸当然是存在的。可要怎么把德国人从纳尔瓦赶走?不轰炸不开炮可能吗?战争必然会有牺牲,难道我愿意看到吗?要是没有战争,那自然就没有伤员,没有战俘,没有残废,没有轰炸炮击,也没有破坏。可是不打一仗,不投炸弹,不开一枪纳尔瓦就能解放嘛?我应该告诉你关于纳尔瓦被毁掉的真相,在战斗爆发前,我们驻扎在金吉谢普位于第二梯队,当时就能听到德国人在纳尔瓦城里爆破的爆炸声。战争结束之后,有个作家还写了篇文章,说对纳尔瓦的轰炸和炮击根本没有必要。可不这么干能怎么办?这样的文章在爱沙尼亚苏维埃共和国也正式印刷刊登了。他写的根本是歪理。没有轰炸,没有炮击,没有伤患战俘的战争存在吗?

(译者注:在纳尔瓦战役期间,苏军对塔林和纳尔瓦多次实施了轰炸。根据独立之后爱沙尼亚方面的说法,为了“报复爱沙尼亚人与德国合作”,年3月9日,多架苏联轰炸机对塔林实行“地毯式轰炸”,向老城区投下枚高爆炸弹和1枚燃烧弹,造成大量建筑物被炸毁,数百无辜平民死难。但这个数字显然大大夸大了。根据苏军记载,3月9日当晚执行轰炸任务的只有远程轰炸航空兵第团的19架轰炸机,总计投弹枚,而且苏军的目标是塔林的码头、火车站、军事设施和德军北方集团军群的指挥机关,在轰炸过程中有10枚燃烧弹和10枚高爆弹落入市中心。)

问:您是不是也参加了萨马雷岛战斗?

答:我参加过,那次战斗损失太大了,我能在萨马雷岛战斗中活下来,可能是因为我是迫击炮连连长。我们第团第一批上岸的那个营几乎全都损失在滩头了。第7师在战斗中损失特别大,后来第师还给第7师补充了一些兵员。

(“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自己的队伍来到面前”:解放塔林的爱沙尼亚子弟兵)

(担任炮兵连长时的留影)

问:我知道,您在库尔兰战役期间表现出色而且还获得了嘉奖,也就是颁发给指挥员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能说说当时是怎么荣获勋章的嘛?

答:当时我随部队参加封锁库尔兰德军集团的战斗。当时给我们下的命令是要突破德军防线,全歼库尔兰集团,据说敌人总共在10万上下。在我们那个方向一开始是拉脱维亚第军展开进攻,但他们没能突破敌人的防线,就又把我们爱沙尼亚第8军拉了上去,但最后也没有得手。战争结束的时候敌人才最终投降,而且对我来说,战争结束并不是在5月6日、7日或者9日,而是在5月14日,当时库尔兰敌军投降以后我才知道,不是10万人,而是30万人,而且也不全都是德国人,里边还有不少通敌者,爱沙尼亚人、拉脱维亚人和弗拉索夫分子。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别无选择,要么是投降死在红军手里,要么是战斗到死。所以整个第8军当时打得很艰难,只有1个营取得了些许进展,其中有个雅克布·昆德尔后来被追授为苏联英雄,他牺牲的时候我也在场。

问:也就是说,您看到了他用身体挡住了机枪射击孔?就我所知,他复制了马特洛索夫的壮举。

答:其实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要用身体挡住射孔。我本人当时距离他50—70米远,我看到了什么呢?昆德尔冲向机枪的火舌,跑了一两米就停住了。不过请正确理解我的意思:他们怎么写是一回事,但是他究竟当时想怎么做,其实没人知道。

(译者注:关于爱沙尼亚第8军的苏联英雄雅克布·昆德尔的事迹,请见本人推送文章:誓扫匈奴不顾身:爱沙尼亚的“马特洛索夫”—苏联英雄雅克布·马丁诺维奇·昆德尔)

后来我继续投入战斗。至于我怎么拿到的勋章?当时我在战斗中负了伤,但并未离开火线,那当然是因为爱国心啦!受伤是因为自己犯蠢,差点被狙击手打死。当时我是迫击炮连连长,正在指挥部队轰击进攻德军。战场上突然出现了4辆“虎式”坦克,正在向步兵连阵地冲击。当时我正在一座房子的二层里,那里是我设置的观察哨。我突然发现敌人的坦克炮口朝我这边指了过来。当时应该赶快撤到一楼,但我仍然留在二楼指挥部队射击。我们连当时总共有6门82毫米迫击炮,每门迫击炮每分钟发射2-3发炮弹,那一分钟就能射出18发。炮弹重3公斤,能够爆出枚弹片。就在我继续指挥的时候,敌人的坦克开了一炮,虽然打中了房子,但没有打到二楼,而是命中了一楼天花板的位置。我当时被冲击波震伤,但仍然留在指挥位置。

但我拿到勋章并不是因为这次战斗。那天我们奉命攻占布里德内火车站,那附近有一个锯木厂和其他若干支撑点。虽然有坦克的支援,但森林中到处是污泥浊水,坦克容易陷进去,所以最后只能撤出去。所以参加战斗的只剩下步兵、迫击炮和轻型火炮:45毫米和76毫米炮。

(在库尔兰受到当地民众欢迎的爱沙尼亚第8军)

接下来我们又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战线,顺便说一句,当时还下雪了。在进攻开始前首先是火力准备,那炮打的跟泼水一样,什么东西都往德国人脑袋上招呼。我还是指挥迫击炮连,步兵营进攻的时候我们连仍留在阵地上保持火力支援,我则待在观察所。这时候营长传达了命令,“调一个步兵连去解围”。我们连也得跟着进森林,到处都是被炮弹打倒的大树,地上一片白雪。天已经黑了,德国人再次发动了反击,而且还使用了燃烧弹。这次反击可能是威力侦察。我们在树林里开设了防御阵地,一直待到了年3月30日。我们这个营在进攻开始的时候大约有人,最后步兵就剩下了七八十人。不过我们迫击炮连还基本完整,只有一个人牺牲,医院。当时好像是有斯大林的命令,负伤不下火线的军人可以颁发一级卫国战争勋章,而且我们所在的部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后来迫击炮连全体官兵每个人获得了0卢布的奖金。我记得当时普通士兵如果击落1架敌机的奖金是卢布,当然不是高射炮兵,而是步兵用轻武器击落敌机。步兵炸毁坦克也可以获得奖金,不过是0卢布。

(根据《伟大卫国战争中的爱沙尼亚人民》一书记载,年3月18日,瓦加诺夫在机枪连连长罗兰德·基维的配合下肃清了布里德内火车站附近的一座大楼。在战斗中他指挥部队摧毁6座地堡和8个防空壕,也因此荣获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

问:就我所知在爱沙尼亚第8军获得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的人并不多?

答:第8军获得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勋章的人不超过40人,即使是整个二战期间也不过颁发了4万枚,不止是指挥员,各级部队也可以根据战功颁发涅夫斯基勋章。我的三枚奖章: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红星和卫国战争战胜德国奖章好多年前就被偷了。但就算没有被偷现在我也不会佩戴,因为爱沙尼亚法律规定禁止佩戴,如果违反可能面临最高三年的刑罚。

问:在战争胜利前您在做什么?

答:在胜利前不久,我临时担任过机枪连连长,当时这个连有人,直属团部指挥。当时我们正准备钻到树林里向敌人进攻,突然被一群卫生营的姑娘给唬住了,她们问“你们还去哪儿,爱沙尼亚人”,弄得我们一头雾水“还能去哪儿,去战斗啊”“德国人已经投降啦!”。那天就是5月9日,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就算德国宣布投降了我们还得打下去,库尔兰敌军到5月14日才最终放下武器。不过德军里有很多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党卫军,他们不甘心投降就跑进了树林里,我们动用了所有部队去搜剿这些残敌。

问:你还记得炮兵劳德塞普嘛?他以前是炮兵连长,现在是爱沙尼亚第8军老战士委员会的主席。

答:那怎么忘得了,他后来还当过将军。

问:他作为老战士委员会的主席,组织迁移了苏军战士纪念铜像,您怎么看这件事?

答:我们第8军的很多老兵都参加了这个活动,你如果说铜像事件的话,我可以谈谈。这座铜像是抵抗占领的象征。那到底是什么占领呢?我们把爱沙尼亚共和国从魔鬼手中解放了出来。但他们为什么不去抨击德国人的占领?为什么他们要在利胡拉和纳尔瓦给党卫军第20师修纪念碑?为什么?他们在篡改历史,但历史是无法被篡改的,发生了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抨击德国人三年半的占领?为什么对死亡营缄口不言?我可以给你举出很多例子,在我们解放塔林之前,塔林监狱有很多人被枪毙,在约赫维的沼泽地,塔尔图的坦克壕,到处都是死难者的遗体。他们为什么对此避而不谈呢?因为今天的掌权者是当年法西斯分子的后代。德国人借爱沙尼亚纳粹分子之手施暴。

(爱沙尼亚当地民众在苏军铜像前纪念红军烈士)

(译者注:年爱沙尼亚政府决定迁移位于塔林的苏联红军烈士墓并拆除纪念铜像,引发部分爱沙尼亚公民(多为俄罗斯族)的抗议,并自发组织保护铜像,与爱沙尼亚警方爆发冲突,期间有一名俄罗斯族丧生。此后所谓的“铜像之夜”事件不但引发了俄罗斯与爱沙尼亚的外交冲突,更有疑似来自俄罗斯的黑客对爱沙尼亚国内网络展开了大规模Cyber攻击。)

你可能不知道,在大卢基附近曾经有个党卫军旅和我们交战,后来被改编成了党卫军第20爱沙尼亚师,参加了纳尔瓦战役。年年底,德军又用爱沙尼亚伪保安营组建了一个师。

德国人在占领派尔努三天之后,爱沙尼亚法西斯分子枪毙了40名平民和共青团员。在德国占领爱沙尼亚期间总共杀害了12人,究竟是因何被杀呢?有的是共产党员或者共青团员,有的是在苏联政府的土改后获得土地的农民,甚至还有学校里的老师。甚至在解放塔林之后,我都能在附近闻到纳粹屠杀死难者遗体的尸臭。为什么爱沙尼亚当局对此沉默不言呢?他们怎么不谈谈爱沙尼亚法西斯分子组成的讨伐队在白俄罗斯的暴行,他们烧掉了多少村庄,杀了多少人?还有在普斯科夫和诺夫哥罗德,爱沙尼亚法西斯讨伐队的暴行在档案馆中比比皆是。

他们又说,苏军士兵铜像是苏联占领时期的象征,但对我们来说,那是战胜法西斯的象征,是解放了爱沙尼亚的爱沙尼亚第8军士兵的象征。他们在塔尔图开了个苏联占领博物馆,又竖立纪念党卫军的纪念碑。为什么不敢说党卫军的暴行?为什么有人能打扮成党卫军招摇过市?为什么总统会欢迎前党卫军士兵?他们选择可会说,爱沙尼亚党卫军士兵都是被当局动员起来强征入伍的,可你也知道,加入党卫军是要写申请的。党卫军是纽伦堡法庭宣判的犯罪组织,选择爱沙尼亚当局却又给党卫军竖立铜像,他们只能给自己在全世界招来恶名。

我现在是爱沙尼亚公民,而不是俄罗斯公民,而是党卫军老兵每个月倒有退休金,我们这些红军老兵什么都没有。

(图注:爱沙尼亚党卫军纪念碑前的当地民众和老兵)

问:许多在迫击炮连服役过的老兵都说伤亡要比步兵小很多,您怎么看?

答:确实如此,迫击炮最危险的时候是转移阵地或者伪装不够好的情况下。我们一般在工事或者壕沟里开设阵地,而连长一般要通过传令兵传达命令。比如说,在库尔兰的时候,连指挥和阵地的通讯多次中断,我的那个通讯兵,来自远东的爱沙尼亚人昆德尔冒着敌人的火力多次重新连接电话线,那才真是出生入死。而且如果遭到敌人炮火的覆盖,那也会有大量的伤亡。迫击炮连的伤亡多少取决于连长的伪装水平。

问:迫击炮一般在多远距离开火?

答:—米。

问:那马克西姆重机枪呢?

答:米左右。

问:你是在战时入的党?

答:我在年入团,年入党。为什么入党呢,因为我当时就想消灭法西斯,而在前线,率领战士们冲锋的就往往是政委和共产党员,在战斗中要身先士卒。我到死也是共产党员,现在我还留着党证。

不过你不要误会,战争期间入党并不那么容易。只有愿意和法西斯战斗到底,绝不屈服的坚定分子才能入党。现在我们也知道,如果没有共产党和红军的话,就打不碎希特勒的骨头。是我们而不是英国、美国打垮了德国人。我再重复一遍,政委和共产党员,只能勇往直前,身先士卒,而我也是这么做的。

发给我党证的是第8军政治部主任奥古斯特·普斯塔,当时在场的还有现在在爱沙尼亚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军政治部副主任,苏联英雄阿诺德·梅里。对他怎么评价?他在年就荣获了苏联英雄称号。当时他还只是个基层政治工作者,等到后来他被送到了波多利斯克军校,一步步晋升到了少校。后来在爱沙尼亚第8军,苏联英雄是受到保护的,但他拿到英雄的称号可是年。莫斯科方面现在还在为他支付作为苏联英雄的退休金。

(译者注:关于爱沙尼亚第一位苏联英雄,可见本人推送文章:阿诺德·梅里:与法西斯分子战斗到最后一息)

问:你对自己的指挥员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吗?比如说团长、师长、军长、参谋长等等。

答:我们第团团长伊尔马·保罗是个派尔努人,神职人员的儿子。他在战前就在爱沙尼亚国防军服役,战争爆发以后被晋升为团长。我的第一任营长叫米克尔松。至于说高级指挥员我只记得佩恩军长和参谋长卢卡斯。

问:如果我没记错,参谋长扬·卢卡斯在战后不久就被镇压了……

答:他确实是被镇压了,但没有被枪毙。那是爱沙尼亚共产党中央第49次全体会议,当时会上爆发了权力斗争。原来的白俄罗斯第一书记,游击运动领导人波诺马连科带人逮捕的卢卡斯,他撤掉了卢卡斯的肩章。卢卡斯被捕入狱后三个月就去世了。这次被捕的一共有十几个人,包括爱沙尼亚苏维埃共和国部长会议主席魏默和爱沙尼亚克格勃主席鲍里斯·库姆,他们的罪名是通敌和反苏嫌疑。公安部副部长也被捕了,后来还入狱三年。

他出狱以后回到塔林当了司机,后来还曾经向我求助,说以前经他手逮捕的罪犯要报复他。后来他又先后去塔尔图和塔林的电影院找到了工作。

问:您还记得阿鲁将军嘛?

答:记得,卡尔·扬诺维奇·阿鲁,他是军炮兵主任,我们后来曾经好几次聚会,我还认识他儿子。他在战后因为健康原因退役,还有炮兵参谋长保尔曼,他写了本书《从纳尔瓦到瑟尔韦》,一开始他不在第8军服役,是申请调过来的。

问:谈谈特别处的人吧

答:好,说什么呢?我们团有个特别处,有大概四五个军官。他们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但身份也是公开的。主要工作就是揪出破坏分子、特务和通敌分子。在我们第团先后换了好几任特别处处长,但他们就干他们的工作,我们做我们的工作,互不干涉。

问:战争结束以后你在军中服役到什么时候呢?

答:年。

(以下内容为瓦尔加诺夫战后在公安机关任职的经历,暂略去)

ps:年,爱沙尼亚拍摄了一部电影《》,反应了二战中爱沙尼亚两支部队,也就是苏联红军爱沙尼亚步兵第8军和党卫军爱沙尼亚第20师之间的恩怨纠葛。不过,早在年,苏维埃时期的爱沙尼亚就拍摄过一部题材类似的电影,名为《Inimeseds?durisinelis/Людивсолдатскихшинелях》(大意为:穿军大衣的人),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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