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卫生月之人与蟑螂的那点事

4月是爱国卫生月,自年我们国家以正式文件的形式承认“四害”的合法地位以来,蟑螂长期面对着事情做得多但没有名分的尴尬局面,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家中油水的逐渐增多,蟑螂的祸害人类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可以说现在小强们在害虫界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也得到了小编的尊重。今天就带着大家简单回顾下我们与蟑螂之间的那点事。

中国的大小街头曾经出现过这样一句红遍大江南北的灭蟑广告: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也曾大书特书自己的灭蟑思路。而在从来不缺魔幻题材的中国,剿敌的武器在改革开放后更是不断进化,充分体现了上下五千年的智慧。

改革开放后倒下的第一批蟑螂

改革开放前,“四害”是老鼠、苍蝇、蚊子和臭虫(这是年麻雀被平反之后的结果),那个时候中国人家里并没有什么油水,蟑螂并没有什么地位。

年,南京市爱国卫生模范五老村居民正在兴高采烈缴苍蝇。

到了70年代末,作为“贫穷伴侣”的臭虫已基本绝迹。而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饮食习惯的改变,旧时流浪街头的蟑螂得以飞入寻常百姓家。另一方面随着进出口贸易的增加,进口蟑螂开始大规模登录中国。就连原本属于生存禁区的北方地区,也因为有了暖气供应而成了小强的乐园。

在北京的宾馆里第一次发现室内蟑螂时,中国农业大学的张青文教授百感交集。那个时候有这样一种说法:“家里蟑螂少于只的属于贫困户水平”。

第一次见到小强的北京市民初印象

无论如何,人类与蟑螂的首次会面,顷刻间便化作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民间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当时人们的武器透着一股质朴的实用主义意味。

“糖和苏打粉各半混合,置于蟑螂出没地,约3-14天,蟑螂就会消失不见。”

80年代中期,全国已有无数具有工匠精神的民间灭蟑师,“北京曹全新”就是其中举足轻重的一位。

当时许多老年人都喜欢收集废品,然后通过自己的智慧让它拥有新生命,那个时候废旧的瓶瓶罐罐就是老年人的乐高玩具。

曹全新就是玩家之一。两个塑料瓶、少量硬纸板和一片铁纱网,日常剩菜放在瓶内,诱使蟑螂钻入。瓶口有特殊设计,蟑螂有来无回。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的灭蟑方法上了北京电视台,工具主义者们沸腾了。上门求学的中老年络绎不绝,捉蟑也变成了一种新潮的娱乐方式。

曹全新当年在紫竹院公园免费发放捉蟑瓶时受到了明星般的待遇,曹全新老婆回忆当时的情景:

因为事前电视台反复做了预告,所以一早紫竹院公园里就挤满了人,有从天津赶过来的,有穿着病号服的。当曹师傅如期而至时,场面几乎失控。

据曹大妈回忆,当时家里一年也响不了几回的电话,在那年竟成了灭蟑热线。一年下来,电话多个,最早的是清晨6点打来,最晚的是夜里11点多钟,最远的来自黑龙江。粉丝的期待下,曹全新还创立了新媒体(博客)解答大家的疑惑。

但是,小强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它们战胜了从硼砂诱杀到氰化氢薰蒸等一切杀灭方式。78年到88年十年间,北漂的蟑螂们逆势增加了0倍,在接下来的六年间,又增加了7倍。于是进入千禧年以后,剿敌的器具不断进化:

直接绞杀

在冷兵器时代,对付蟑螂的主要武器是拖鞋,效率低下且需要花费大约9.4牛顿的蛮力,后来人们又发明出夺命电椅。

据英国《每日邮报》年7月5日报道,菲律宾艺术家加布里埃·图阿松在家中用自制电椅电死一只蟑螂,后被网友质疑虐待动物。

画地为牢

年之后开始流行“杀蟑笔剂”。需要在活生生的小强周围画上一个圈,小强碰到这个圈就会中毒而死,这种武器的发明者显然有种朴实的趣味,这种方法也仅仅只能当日常游戏,实用性太差。

杀蟑笔剂

酒局诱惑

利用蟑螂爱喝酒的特点,王正雄教授发明了一种新的方法:利用酒瓶中的剩酒当诱饵,将瓶口斜靠在墙壁上,引诱小强上钩,嗜酒如命的蟑螂根本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一晚上可以抓到满满一瓶蟑螂。

后来台湾地区的小学生提出改进版:吸入式宝特瓶捕蟑器。

浪漫满屋

这种不带化学武器的方法可以实现“数到三,蟑螂堆成山”的黑童话,但也很可能错杀一些对人类有益的动物。而且需要手动焚烧,否则挣扎数天小强也不会凉凉。

泰国蟑螂屋,海外置业,有去无回。蟑螂屋升级版:“细心地毯”

以夷制夷

生物武器——白额高脚蛛,蟑螂的主要天敌,安全无毒不结网,4小时值班,堪称中国好蜘蛛,吃光家里的蟑螂就会自觉离开。但想靠这玩意灭蟑螂,你得养好多。

以上办法其实还停留在小米加步枪的阶段,效率还比较低下,要实现一窝杀光,整巢灭绝,还需要一些更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特别是一些生化武器:

生化危机

化学杀虫剂。这种常规化学武器有时确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不分敌我的化学轰炸很容易滥伤无辜。

日本某蟑螂喷雾广告。

断子绝孙

这个比较狠了,通过模仿母小强的动情激素来捕捉公小强,从而让他们永久失去交配能力,根本性消除。

最后的晚餐

与“断子绝孙”有异曲同工之妙,吃饱喝足后小强开始慢慢发病,死亡前患者还可以拖着沉重的脚步到处串门,把病毒一传十十传百,小时后全家玩完。

当然,无论是“放大镜烧蚂蚁”式的传统技法,还是带着科研光芒的高科技虐杀,其手段都过于硬核和血腥。于是慈悲心重的师兄们发明了这款思路柔和的蟑螂药:

感恩的心

用特殊气味佛系驱逐小强,虽然它很可能会变成隔壁老蟑继续嚯嚯,但任外界纷扰而我心平静,再也不怕伤害到每天同呼吸共命运的小强,直接犯下杀业。

另外,网上还流传几个方法,例如让小动物搬家的仪轨,或者诵普庵咒等等。

净空法师谈如何与蚂蚁、蚊虫、苍蝇、蟑螂沟通。只不过道行尚浅者不要乱试,否则很容易听到信仰破碎的声音。

像净空法师这样心慈面善的得道者毕竟只是少数,从改革开放后第一只蟑螂倒下,到长兵断刃层出不穷,可见普罗大众对蟑螂的恨意是有增无减。

而趁着电商的繁荣,药贩子们更是从线下狠到了线上:

“灭三代”、“一窝端”、“互吃同类”、“一起死”,不仅思路清晰,而且感情强烈,充满了强者的骄傲。难怪马尔克斯感慨:“自起源以来,人类对包括自身在内的其他物种,都没施展过这样的手段啊。”

但很不幸地,人们发现这似乎也不太管用。年,北卡罗来纳州的研究者称,为了生存,德国小蠊(也就是北方蟑螂)已经戒掉了甜食,早期开发的含葡萄糖药粉已经失效了。

连药都药不死,甚至还把药当饭吃,这样的敌人,让人想起战争史上的围剿与反围剿,而云南大理学院的李树楠教授则这样解释:

末了,李教授补充一句:“都叫它小强,打不死的。我认为不是‘小强’,是‘大强’。”

征服不了,就吸纳

此恨绵绵无绝期。从生态学的观点来看,要想把这个活了3.亿年的物种彻底消灭,是不可能的。与其左右互搏,不如通力合作。

所谓食色性也人之大欲,不存在不上饭桌的合作。年,《世界真奇妙》3月刊曾载文介绍德国出版的《蜚蠊美食谱》,其中油炸蜚蠊、蜚蠊脆饼和蜚蠊营养麦片粥等无一不彰显德国人在口腹之欲上的朴素理想。

但事实上,我国在这方面领先好多年。在中国古代,蟑螂的命运堪比福建人,不仅“蜀人食之”,“山人啖之”,而且食法还相当讲究,“用五味熬之,卷饼而啖”,或者佐以“桂州荔枝肉”,饱含可乐加冰,法力无边的plus哲学。

到了现代,爱它的人爱得要死,恨它的人恨得要命,两极分化更显珍馐品质。

然而蟑螂注定无法被吃成保护动物,因为繁殖力太强。人们于是开始改变思路,适时地给它爱的供养。

年,香港TVB剧集《男亲女爱》一经播出,港岛便旋即刮起一股“小强”旋风。

《男亲女爱》中,由黄子华饰演的男主角余乐天称自己的宠物蟑螂为“小强”,并作了《我有小小强》一曲。图为余乐天为死去的小强烧“AV女优”。

彼时的香港街头,年轻人穿蟑螂T恤,百货公司开设蟑螂发夹、蟑螂胸针专柜,宠物店更推出一批马达加斯加发声蟑螂——“没事嗦口蟑”是当时中学生的时髦消遣,谁不养蟑螂,就致命地等同于“老土”。后来这股“小强热”甚至还辐射到珠三角,许多广州市小朋友不惜花重金,从当时的流行集散地状元坊买来蟑螂当宠物养。

寰球同此“小强热”。年,德州农工大学学生为死去的小强举办追悼会。“十几个人参加了它的火化。”

而在上海交大研究生李广晔眼中,强子们是最好的运动模型。年的夏天,来自机械与动力工程学院的李广晔,成功利用意念遥控活体蟑螂。在人脑的指挥下,强子完成了S形和Z形轨迹的任务,像公交车只沿固定的路线行驶,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意念控制示意图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也不甘落后发明了“机械蟑螂”。除了像《无间道》里的梁朝伟一样,三年之后又三年地混上去、取得蟑螂家族信任后教唆它们集体自杀之外,科学界还让它们进入灾区,寻找生还者或者检测化学污染物,总之,人类不想去的地方,派机械蟑螂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就是了。

眼看着强子们为人类涉险、给人类提供比牛奶更富营养价值的蛋白质,昆虫学家Naskrcki曾发博为它喊冤:

“这个地球上最大的粪便、尸体生产机器,居然认为那些清理粪便和尸体的清洁工们肮脏又恶心?”

发表过“蟑螂≠必杀”理论的台湾林金盾教授也认为,单凭小强时常活跃在清理人类垃圾的第一线,就把它们同垃圾划上了等号,那是莫大的暴政。

“它不脏,它是我兄弟。”——林教授

人类与蟑螂相爱相杀的故事还在继续,不过如果只是回顾历史,很容易催生出大量悲观主义者,“如果你一定要讨厌蟑螂,可以把它们踩在脚下。但它们会笑到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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